首页经典语录

陪伴父亲住院心情说说合集80句

日期:2022年01月18日 分类:经典语录

在父亲住院的日子里的散文

1

决定让父亲住院已有许多天了,从江南回来之后,更是三天两头地催,今日父母亲来城上礼,在俺的坚持下,终于把父亲扣下了!

父亲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最近这几年,总是每半年输一次液,而这次已经一年半没有输了。乡镇院觉得父亲年龄大了,不敢输,来城父亲觉得小题大作了,只好平时用药养着!

九月从江南回来,发现父亲明显地迟饨了,有时候叫他半天才有反应,偶然还暂时失忆,动作明显缓慢。

把父亲顺利送进医院,做了心电图,x线,静等诊断结果!

安排好父亲,哥陪着,俺去陪母亲。长大后,第一次牵着母亲的手,去超市,看着母亲坐电梯的惊慌,我心无法平静,母亲真的老了,我在心里确认,而从前,我从来都不承认,哪怕是事实!我紧紧地拉着母亲粗糙的手!

下午,俺去登记合作医疗,由于工作人员没有说清,由于俺习惯床前找床头卡结果没有找到,俺跑了三次,最后还是护士帮忙找到,工作人员一直耐心地办理,感谢美女们!

接着又去了拍片室,那里总是很忙,11点的时候去了一次,见忙就走了,这会医生还忙,等了一会才拿到片子。

大姐在陪着父亲,俺回家取了三姐做的手擀面,父亲吃得很香!

输完液已经下午6点多了,俺向同房的病友拜托了一下,就回家吃饭了!随便吃了一些又返回医院,听父亲说,李医生找自己。

来到办公室,李医生还在忙,签着知情书,委托书,同意治疗书,拒收红包书,仔细看了一下诊断结果,俺头大,哪怕现在一个也记不住!

走出医院,已经晚上8点多了。

你知道吗?俺头一天晚上找你,是因为俺有一种感觉,俺不想说是什么感觉。俺喜欢看你阳光的笑,刚刚和云去给父亲买东西,俺想说,俺想你了!

2

还没有睡醒,就被莫老师的电话唤醒了,结束通话还不到7点,莫老师真厉害,这个时候就在公园锻炼了!

无法入睡了,就继续昨夜的文字。

8点的时候,俺直奔医院,到了的时候,正逢大姐去买饭,俺提着昨晚加班买的拖鞋,上顶楼了!

已经抽过血了,父亲正在休息。

安排好父亲,俺就抽空去办点私事!

俺又挨批了!

玩笑,俺咋能天天挨批!

第一次,俺向你谈起了家事。俺很少向人提起,俺不喜欢说,对你,却不由自主。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除了能说这,只能无语了!

还有,对某些人某些事,俺真的不想再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我的随便,也许就是我的缺点,其实,关于这,我想过!我想说,一个人要言行一致。

我决定关闭自己的窗。除此,不想再说什么了!

伸手拉拉时光,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人生本如此,珍藏曾有的美好情感!

抬头看看这个深秋,风已走过!

3

一个人在医院守了一天!

早上八点来医院的时候,父亲正在窗口专注每日清单,我一看见,顺手就抽走了,还笑着说,咱不看这,您看不懂!知道父亲在算帐,做了一辈子的农民,又经历太多的苦难,心疼钱!其实,上过学的父亲,什么都一清二楚,但是自己还得哄!

中午,大姐送了饺子!

同病房的43号床上的老人一个劲在唠叨,自己一年挣了两万多,看病住院了儿子却舍不得拿钱,于是派孙子回家取钱,孙子来了,张口就说:没有钱,咱回家吧!老人一听,泪就要出来了,孙子立即笑着说:钱已经交了,您生病咋能不给您看!老人一听,笑着流泪了!这一惊一咋的',怕怕人!

下午4点多的时候终于输完,安排好父亲,俺走出医院,脖子实在不舒服。本来要找云出去溜,结果云感冒了,停了一会,就直接去医院送饭了,烩面一大碗。

陪父亲吃完,再三叮嘱父亲,晚上不要随便跑,会找不到房间的!其实,真正的原因是父亲偶然会失去意识,所以不能乱跑!不放心,又给同病房的病友拜托!八点多的时候,我才回家。

有些累,却不能说。

4

还是一个人在守着,不过,幸好三姐来城了,俺终于不用买饭了,当然,除了早饭!

还是准时八点来到医院,小米汤加肉包子,每次父亲都吃五个。依然顺手拿走父亲手中的每日清单,虽然这两天数字小了,但还是不想他看,已经开始唠叨要回家了!

同房的43号已经在办理出院了,老人不想离开,但是已经输了一个疗程,身体需要休息,在医生和家属劝哄下,老人终于同意回家了!说服老人,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年龄大的人,有时候就如个小孩子,需要好好地哄!

5

依然准时,提着小米汤煎饼,父亲已经在外面转了!

42床又换人了,来了一个老太太,戴着眼睛,很像有知识的人。陪着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听他们对话,应该是老太太最宝贝的儿子。

那男人安排自己的母亲,就开始抹床边的桌子,柜子,还有床边,然后把日常用品整理好!因为刚走了两个病人,房间有些乱,他问扫把,我就说,你扫我拖!两个人把房间清理了一遍,感觉很明朗!

闲了,听他和母亲聊天,很有意思!无论是轻轻的责语还是玩笑似的细语,给人都有一种很宠爱的感觉浓浓地散发,很自然!这么多年,我第一次遇到一个大男人可以如此地爱自己的母亲。真的不多见!

下午的时候,老太太的女儿来了,见面就一个劲地说,老太太装病。听着她女儿调皮的语言,我忍不住地笑。她女儿说,前一段时间才住过院,没有什么大问题。老太太急了,笑着急了,立即就要出院!看看这一家子,真的很有意思!

其实,老人就是需要我们儿女们陪,陪着他,就是这么简单!可惜,在现在的社会,很多人都做不到。用许多所谓的理由去拒绝老人,让孤独闷在他们心里,不病才怪!

让我们从现在起,好好珍惜吧!

用老太太儿子的话说:连父母亲都不能好好地爱,你还能爱谁?

住院的日子里的经典散文

我在哪里?周围怎么这样喧闹?这是在喊我吗?是的,我听出来了,就是我的名字,怎么一遍又一遍地喊?我没答应吗?声音真好听,是我认得的人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但真的很好听,是我喜欢的那种磁性十足的声音!有这声音的人应该长得很帅吧,真想看看!旁边还有很多人吗,他们都在谈论什么?我是被人托起来了吗?怎么有腾空的感觉?他们究竟都在干什么?真想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一切陷入了混沌,陷入了沉静。

当我真正清醒后,才明白自己所在的地方,据说已是第四天。我努力地回忆,但只能勉强记得上述残片。剑说我是晚下班时遭遇了车祸,当天夜里几经辗转才到了这家部队医院,但奇怪的是那些经历我却完全没有记忆,就像被老天用巨手掐掉了一样。那天早上我躺在床上,有人轻声而温柔地命令我,要我“啊”张口,然后有药棉在我嘴里轻缓地鼓捣,说是给我漱口,那药水冰凉冰凉居然还有一丝甜味,但我清楚那是药棉,我不敢下咽,怕把药水吞了。不多久,药棉从我嘴里抽出。边上有人递过来一个杯口,要我喝水,我真乖啊,一切照做。身体怎么那么沉啊,我想活动活动,于是努力地以头撑住枕头,让背和腰可以暂时离开那绵软的床,那暖暖的垫被,但是来自腰部右侧发出一阵钻心的疼,让我放弃了这种努力,我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钻心的疼?

我努力地睁开眼,我看到了白的墙,白的柜,白的床铺,还有悬挂在头顶的吊瓶和针管。我想我也看到了那个声音好听的人,他就是我的主治医生,一个年轻帅气的军医。我终于弄明白了,我是在医院里,躺在病床上,这病房住的不止我一人,另外还有两个病人,和照顾他们的亲友。我的身边紧挨着我的床还有一张小床,床上坐着我家那个苦闷万状的剑。

在这张床上我住了整整十天。在那段日子里,光头,纱布,吊瓶,动不得的腰,转不得的头,天旋地转,浑身胀痛,这些都困扰着我威胁着我。前三天里据说几乎就是靠吊瓶里的药水维持,醒来后剑开始用调羹喂我喝粥,甜的咸的杂味的变换着花样,这样一喝就是好几天。偶尔剑会剥根香蕉送到我嘴边,让我张口要我吃,这东西我一直不爱,就很抗拒,但每次都耐不住他的唠叨,也就勉强吃上几口。那些日子基本就没下过床,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吃喝倒好说,难为情的是体内赃物的排空,一个盆,放到床上来,拉了帘子,掀了被子,再盖上被子,我像个废物一样任人摆弄,我是总也没办法放松的,拉不出来。那家伙就不耐烦,说就这么着吧,要不然还能怎样。的确,因为腰部骨折心肺挫伤,头上还贴了纱布戴了网帽,手上还打着针挂着瓶,也只有这样了。偏偏又便秘,得用药物刺激,剑每次都要亲手去弄,也真是佩服他,换了我怕是死也不行的。其间还要去各个功能室去做检查,据说前三天里他推着我穿梭于这室那室去做各种检查,真的很辛苦。而且在做核磁共振检查时,据说我一上台就又吐了,呕吐物里尽是血,每次一呕吐他就害怕,怕我凶多吉少。剑说,他很感谢周,我的一位同事,若不是周帮忙,他肯定不行。

在这些日子里,来了一拨又一拨人,他们带来了真诚的问候,也带走了我无尽的'歉疚。怎么也没想到,一场飞来橫祸,一些真诚问候,让我突然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有那么多人希望你好好活着:他们可能是你平时敬而远之的头儿,可能是你一向视视若空气的同事,当然也可能是你平日里肆意取笑的朋友,可能是那些永远笑靥如花的少年们,甚至也可能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感谢你们!我的生命原本渺小,我曾经毫不在乎过,但是那些日子,我迫切地希望自己赶紧好起来,安好如初地回到他们中间去,和他们一块工作,一块说笑!感谢那些救助过我的人们,感谢那些一直默默为我祈福的人们!

住院的日子真难熬。前十天因为卧床不间断地挂吊瓶的缘故,精神几近崩溃,总以为自己大概要患上狂躁症。十天后医生告知,没有生命危险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离开时,我才知道自己之前住的是重症监护室,自己竟然是被签了死亡责任书的高危病人,自己最麻烦的伤不在腰部而在头,最骇人的不是心肺挫伤而是头部淤血,是那个什么蛛网膜下腔出血。念及此次离开,心里自是百感交集,原来自己竟从死亡线上捡回了一条命。后来总算可以坐坐,可以走走,再加上向女儿诉苦,她爸终于良心发现,允许我在没挂吊瓶的空档玩一下手机,时间倒不似之前那般漫长。而剑也可以趁机出去走走放放风了。看看自己同室的病人,因为脑出血动手术,一个多月了还未醒来,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食物都要靠管子从鼻孔注入,便觉得自己的伤痛不值一提,觉得自己何其幸运。但是,不知何故,还是会莫名其妙地想哭,每当有人来看望,或是打电话来问候,声音便会发哽,以前就有人疑惑,说我为何这么脆弱。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并不希望自己这样,可我情难自已,真没出息。正因为这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手机也尽量关机,空间里的陌生朋友的问候,也只好无礼地漠视了。

几天后我便须每天早上7:50~9:50到高压氧科做康复治疗。坐在舱中,看着身边几位白发老者,面对那位把我看成了丈夫儿子的健谈老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勉强回应之后,我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将近两个小时的高压氧辅助治疗,我以冥想方式,总算糊涂度过。回来后,继续挂吊瓶,躺在床上像活死人一般,任药水徐徐流入我的血管。以前看过不少控诉这种治疗方式的文章,可如今,我却只能被动接受,面对这价格不菲的药水,我又怎可任性抗拒?

打完吊瓶后,通常已是下午一点多。草草吃完中饭,小躺一阵,又要去做针炙康复治疗。那要命的扎银针,直疼得我眼泪迸冒,扎针全程,我一动也不敢动,直弄得全身酸疼,双手麻木,这比起那又疼又舒服的所谓中医定向透药疗法可要难受多了。出来后,我连路都走不利索了,想起那害我的飙车少年,我恨得咬牙切齿;又想起自己平时风风火火,此刻却要人照顾,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又不争气地溢出。所幸平日里看似憨傻又喜欢无理取闹的丈夫,这些日子倒成了我的依靠,给了我最大的包容与最贴心的照顾。只是想起自己那么多要做的事,现在都只能无奈放下,心中那份担忧与负疚感益发沉甸甸了。

在我看来,世上最恐怖的地方大概除了监狱就是医院,就是病房。前些日子,倒糊里糊涂睡得着,可到后来,几乎每天夜里,邻床那位迟迟未醒的病人便会发出急促而响亮的呼吸声,加之身上那股浓浓的尿骚味,害得我彻夜难眠。因为苦着脸向剑发了几句牢骚,想要求得理解,不想那夜因此被他央求护士,另换一病房,可偏偏那新病房的病人竟然与前面那位病人同病,而且状况丝毫不比前一位好。听着那让人发狂的呼吸声,我逃到楼下,冷风吹得我发抖,小坐之后,我决定上楼,剑拿我没办法,只好由我。而我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苦恼地睁眼等天明,心里则已作了决定,就算挨骂,也要争取早点离开这让人疯狂的地方。

仔细想想,所谓治疗,其实就是善意的折磨;所谓好医生,也就是让你心甘情愿接受折磨,还对他心怀感激;所谓坚持,就是考验你对折磨的耐力;所谓好医院,就是以仁爱之心接纳你的伤病,却郑重承诺还给你安康,这算不算另类的住院感受?

正所谓怕什么,就碰什么。怕打针,偏偏屡遭失误,弄得四处青紫肿胀,护士也很无奈,说几乎每根血管都不好打了;怕扎银针,也不知怎的,弄得整条手臂好几天了还麻木动弹不得;想离开,偏偏淤血难除,出院请求屡遭笑话;烦病人,偏偏病人扎堆,偏偏被视作病人。幸好,这里环境尚可,绿树成萌,安静洁净;幸好,主治医生脾气好,还帅气;幸好,能碰到一对厨艺高、心善话甜的夫妇,不仅能吃上美味菜肴,还能享受亲人一般的关心。祸兮,福兮?悲兮,喜兮?难怪,身边那家伙会纳闷:你是不是脑袋摔坏了,神经不对了,成三岁小儿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一晃一个半月过去了,眼看女儿就要高考了,于是在我的坚持下,我们打点行装,离开了那家院,回到了温馨的家。

父亲住院的日子的散文

父亲半睡半醒,脸色很差。我们不时地叫着他。我抓住他的手,跟他说话。医生说了,刚做手术,两个小时不能让他睡着。

父亲老了,真的老了。我很少有机会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着父亲的脸。他仰躺着,脸容瘦削,干巴巴的,没有什么肉。他的手掌粗硬,有些硌人。我怕他睡着了,一直抓住他的右手,揉搓着他的手指头、手心、手背。左手的小臂,插着针头。正在输液。

他的眼睛半睁半闭,似乎要睡过去了。我就大声叫他,“爷,没睏着啵?”

“没呢。”他的嘴唇似乎很艰难地动了一下,吐出微弱的声音。小眼睛睁开了一丝缝隙,很无力很迷离地感觉。父亲离我很近,感觉又很远。

“爷,晓得左手是哪一只吧?”

他举起打吊针的那一只,轻轻地摇了摇。有时候他轻轻地哼着,问他,说不舒服呢,肚子那儿有点疼。

父亲是一个坚强的人。今年八十岁了,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正如我回答旁边病床的人的问话,说:“我们一直都没照顾他的,他从来没有麻烦过我们的。去年修屋,他还当得一个全劳力,一百多斤的石头搬起来就走。”

父亲很勤劳,老年人有的坏脾气他都有。固执,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节俭,舍不得花钱。我们门口的路是自己花钱打通的,修到末尾的时候,还有一点点工程没有完工,哥哥要请人,两只工的事情,大约三四百元吧。可是父亲不同意,骂他,说两爷仔自己做就行了。结果,掉在下面田里的大石头哥哥搬不动,他是老师,一直没有做过农活。父亲跳下去,一百多斤的石头被他举起来,搁在梯坎上。然后两爷仔慢慢地滚动它,把它放在合适的位置。后来呢,父亲说,大腿酸痛,腰酸背痛,走路两三天都疼。我们责备他,不应该自己干活的。他却笑着说:“我以为一点点工夫,自己做得的啦。”

又说,“以后不做了的,真的老了,做不得重工夫了。”

“你还想做呢?八十岁了,你以为还年轻呢?”

去年建房子的时候,他老是跟哥哥吵架,什么都要依他的来。因为现在农村里年轻人很少,也不像以前有亲朋好友帮工,都是请人。可是,父亲心疼两百块钱一天的帮工,不准哥哥多请,要少请一个,他自己去干活。师傅们浪费了什么东西,他看不顺眼的,很心疼,也要骂人;结果那些干活的师傅不肯来了,说老头子太啰嗦。

还有一次,因为哥哥买来的外墙瓷砖颜色不合父亲的意思,他要哥哥去退掉,重买。哥哥说这是熟人那儿买的,不好意思退的。父亲怎么都不肯,说不好看的,骂他,说他没得用。只晓得爱面子,搞的路不合他的意,要不得的。两人闹僵了,停工了好多天。

三姐说父亲吵着要来广东。“我到满崽那里去住几个月……由得你哥哥搞一伙,我不得管他的路了的。”三姐把这件事告诉我,问父亲打电话给我了吗?

我说没有。父亲是一时气话,他不会打电话给我的。真的要他来,他不肯的。我在广东安家了,父亲还没有看过。几次要他来,他都说不得空,没人看屋。

这一次住院,父亲是因为肠子上长了一个瘤子,堵塞了肠道,需要做手术割掉。护士给他搽药的时候,我见到他肚子上开了一个二十多公分长的口子。割掉的一截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用塑料袋装着,血红的。医生拿给我们看,交代送去切片,做病理检查。医生解释说太大了,需要把手伸进去操作。“你们早来就好了,去年割掉就不用这么大的伤口。”

其实去年就来了。在人民医院,可是,固执的父亲说那里服务不好,医生护士冷冰冰的,很难说话,喝下去的药水实在是难受,呕了几次,翻江倒海;而且要做肠镜,父亲怕疼,说是小问题,吃点药就好了的;坚决不肯做肠镜。哥哥只得带着他回去了。

我在这里陪着父亲,其实并没有多少事情做。只是看着头顶上的输液瓶。太多,瓶子大多是小瓶,输完了就要把针头拔出来,插到另一瓶里面去。过一两个小时倒一次尿液。父亲插着尿管,肚子上还连着根橡皮管,有一些血水流出来。

父亲做完手术不能吃东西,连水都不能喝。完全靠输液支持。一天到晚打十几瓶吊针,我守候着,一般晚上都要打到凌晨一点多。医院有陪护床出租,一晚11块。就放在父亲的病床边。美中不足的是,早上必须归还到库房去。有时候我就趴在父亲身边睡着了。

哥哥负责给我送饭。有时候他要上班,我就自己走去楼下买饭吃。

第四天的时候,父亲说:“你只要你哥哥来医院陪一晚,好吧?……你到他屋里去睏罗,也睏一觉舒舒服服的。”

于是我说不如回黄石坳吧。父亲给我做了一袋子茶叶,我得去拿来。一年到头我都是喝父亲做的红茶。每一片叶子都是他自己摘的,他说青叶子的时候他就洗过一次了,泡茶的时候不用洗了。手工揉搓,用大铁锅来炒,烧火,焙干,每一道工序都是他一个人完成。

唉,父亲会的许多手艺,两个儿子都没有传承。

我说过几天直接从这里去益阳,回广州的'火车票我早已买好了的。等不及父亲出院了。到时大姐就会从广东回来,接我的班。

“你不要挂到的。我已经好多了。”父亲安慰我说,“再过两天,只要能够吃饭了,就没事了的。”

父亲的精神一天天好起来。他只是想吃东西,想吃饭。医生说还没到时候,总是问他打屁了吧?“老人家,你身体蛮好呢,恢复得很快……莫心急罗,再过两天就可以吃东西了的。”

他就叹息着,唉,十几天没吃饭了,一个人如何有力气罗。

平常时节,父亲每餐要吃两碗饭。见到我们吃一小碗饭就不装了,他就摇头,叹息,“唉,你们后生家,还当不得我老人家……”

因为长时间躺在床上,父亲感觉不舒服,老是翻身。我帮他按摩,轻轻地捏他的脊背,臀部,大腿,小腿,有时候用拳头轻轻地敲打。父亲还是很结实很强健的;身上的肌肉白净丰满,当得年轻人;只是小腿肉已经松荡荡了,吊着;皮肤也有些松弛。

他有些不习惯这种亲近方式,没多久就说,“要的了呢。”

“活络的。”我说。换一个地方继续捏。

有时我问他一些村里的事情。也把小孩子读书生活中的趣事告诉他。

住在县城和镇上的几个表哥陆陆续续来看他,说起姑丈在东坪住院的故事,都是大笑。姑丈也是以身体强健出名的,八十五岁了还要开刀做一个大手术。

“他做了手术之后是,在床上大声地骂我们呢,讲他疼得不得了,我们几个害死他了……不如把他扔到资江河里去好过……舅爷,你是蛮安静啦,一点都不吵的。舅爷,你蛮厉害呢!”

房门开着,走廊上有人吆喝着“有糍粑,擂茶啦……有人吃糍粑擂茶吧?”妇人担着一对蒙着白布的担子来回走着,招呼着生意。病人很多,走廊上的临时床位也躺着人,陪护的就靠着病床坐着,百无聊赖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时是一个中年汉子提着铁桶,走到每一间病房的门口,轻言细语地问,有吃茶叶蛋的吗?

这里是六楼。护士对做生意的并不喝止,似乎他们提供了一些病人的需要。医生护士都是本地人,患者是本地人,做生意的妇人汉子也是本地人。大家相安无事其乐融融。到了晚上,走廊上还架起桌子,几个陪护围着打字牌。这是一种只有湖南人才会玩的游戏。

护士来打针量血压的时候,总是亲热地叫着:“爹爹,今天好些了吧?”好似这床上躺着的,就是她家里的老人一样。

听得外面锣鼓喧天,咚咚地响。那是龙舟比赛前的热身。

父亲问:“今天是初五了吧?”

“是的。”我说。

旁边病床上的陪护也说今天就是端午节。他只有二十多岁,高个儿。老婆在这里做肾结石手术,也是开刀。

我记得外面的资江,离住院大楼一百米的距离,就是往年举办龙舟赛的主场。

“我这一世还没有看过真的龙舟赛呢。”父亲突然叹息着,说。“以前年轻的时候,村子里的人跑去马轡市看赛龙船,我都没去……现在呢,又行不得。不然呢,挨到这里,去看看也好啦。”

他扭转头,看着玻璃门外面的阳台。阳台是被铁栅栏封闭了的,只看得见外面门诊部大楼的墙壁。

我去找医生,想借轮椅,看能不能推着父亲出去门口看一看。但是医生说龙舟赛主会场不在这里,去到下面很远的酉州了。

“以前不是在这里吗?”我问。记得读书时龙舟赛就在这一段,几十条龙舟奋勇争先,各显手段。围着两岸的人很多,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在这里举行龙舟赛,整个城区塞死了。”医生笑着说,“搬下去好多年了。”

旁边病床是一个身材壮实的女人,做肾结石手术,右腹处开了一刀,也插着一根橡皮管子。她老公日夜陪着她。

床位紧张,一间病房只有两个床位。也没有分男女的。

他老婆的脸有些蜡黄,拉得很长。

见到戴着口罩的护士来到这边床“爹爹,爹爹。”叫得很亲热,问寒问暖。“爹爹,还疼吧?……有哪里不舒服吧?”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也是如此,很关切地摸着老人的额头,或者把手放在父亲的肚子上,问候着,客客气气的。她的脸拉得更长了。

护士走了。她对着我哥哥说:“他们对你爷老子好些呢,照顾得周到些。”她的话语里很有些羡慕妒忌恨。

我哥哥笑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回头对坐在床边的男人说:“他们是把了两包芙蓉王给医生的。我看到他哥哥把的……只有你舍不得,连烟都不晓得买一包。”

男人咕哝着,辩解着什么。

“你以为买包烟要得了的呢?你跟他们不熟,送红包都没得用。”哥哥说,“我是认得这里的院长,打了招呼的。主治医师都是他安排的。当然照顾得周到些啦。”

哥哥说我们这里风气还是蛮好的,医生不收红包,请他们去吃饭也不去。住院之前,我特意打电话跟他提过这个问题。

我说家乡的医院还是信得过的。在外面,去那些私人医院,莆田系的,非莆田系的,医生只问你身上带了多少钱,要把你身上的钱全部搞光才作数。魏则西那样的事情其实是很普遍,很普通的。每日里不知发生几千件几万件。

上面的领导有特供,有高干病房,有风景秀丽的疗养院,谁管你底层百姓的死活呢?

父亲是个急性子,怕吊针打不完一样,眼睛总是看着头顶上的输液瓶。有时候还伸手抓住输液管,晃动着。

“唉,还有古多,不晓得么子时机才打得完?”他叹息着说。

有时候他又埋怨起护士来,“白天就不急,慢慢地磨,到得夜间十二点还要打。”

“爷,你莫操心呢。有些药是定了时间的,就是白天打完了,也要到夜间十二点才可以打的。”我说。陪了几天,知道有些是消炎药。护士说了要隔开时间打的。

有一个女人静悄悄的走近床边来,把手里拎着的一点点东西交给哥哥。我见到哥哥取出钱包数钱给她,一千三百元。

什么东西呢?我接过来一看,人血白蛋白,很小瓶的,一瓶只有五十毫升。

哥哥说这种药没有入医保目录,不能报销,医院没得卖。可是医生说要打,去外面买来的。

这女人便是专做这生意的。也是主治医生介绍的。由他打电话给她,便会送来。

我大吃一惊。这样,外面送来的药,信得过吗?

这种药每天都要打一瓶。父亲早就有意见了,很不情愿,说打得太慢了,半天才滴一滴;打完这一瓶要两个多小时。听说650元一瓶,他更加不想打了。

我之前还劝慰他,要听医生说的。我们也不差这一点钱,不要你操心的。

而且这种药要交给护士放到冰柜里面去。我特意问护士要来里面的说明书,仔仔细细地看着。

“关键是两点。一是人血制品始终有未知的风险;二是需要低温储藏。这些私人贩子能够相信吗?就算它这个不是假冒伪劣产品,这么多流通储藏环节,低温储藏运送,做得到吗?如果是医院拿出来的,多少还好一点……可是。”我跟哥哥说“你不知道今年山东的疫苗案吗?”

“这简直是逼良为娼。贵的药品你不能报销倒还罢了,还不能在医院卖……逼着患者去外面买……”

“医生介绍你去买,有自己利益的啦。”哥哥笑着说,表示很理解这种做法的样子“实际上还是提供权力寻私的机会。”

早两天他特意打电话给人民医院一个很熟的主任,看能够搞到便宜一点的白蛋白吧。也是这个价。说不定也是这些人提供的。

两兄弟商量的结果,是不再买这种人血白蛋白了。跟医生就说是老人家的意思。直接说这种方式买来的东西不安全,于医生的脸上不大好看吧。

主治医师来看父亲的时候,我说了这件事。他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脸圆圆的,笑容满面。听说他出自医生世家,老爸是某镇医院的院长。

“老爹爹啊,你的身体恢复得蛮好呢!今天的血液化验我也看了,各项指标都已经正常了。”医师很大声地跟他说,“不过呢,你还是多打两瓶罗……好吧?再巩固一下罗。”

医师转过脸来,对我说:“你明天再买两瓶,打完了看看哒好吧?到时候再决定用不用罗。告诉你,我这里最多的打过二十多瓶呢。”

他笑容满面,我无话可说。父亲躺着,很大声地答应着:“要的呢,听医生的安排罗。”

父亲节的前一天,是父亲出院的日子。早上十点多,我打电话回去,哥哥接的电话。他说已经到家了。

“是请的车子啦?”我问。

“是请的车呢。”哥哥说。

跟父亲说话,他说回到家里,比在医院里舒服多了,也自在些。也可以吃饭了,只是煮的比较软一点。

我告诉他,我已经买好了下个月回来的火车票。等一放暑假,就送云嫣她们回去。云嫣煮饭炒菜洗衣服都会的,可以照顾他了。

远在广东,心里却挂念着父亲。他养好了身体,又得一个人过日子了。想起来心生愧疚,古语云,儿孙满堂,侍奉膝下,我们是一点都没有做到。从来没有好好陪伴父亲的。父亲年纪大了,不愿意出来。为了生活,我们离开了故土,在异乡打拼。望着北方的天空,希望上苍保佑父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罢。

住院的日子散文诗

妻子康复一周年了,想起住院的日子,总是难忘!

妻子住进了医院,我就成了陪床。

陪着吃饭,陪着休息,陪着唠唠身边的家常。

把平淡的日子加进一些甜蜜的味道,

为有声有色的生活早一天告别以往。

妻子住进了医院,我就成了陪床。

陪着输液,陪着理疗,陪着每天把体温测量。

把低迷的情绪去不断地一点点调高,

让术后伤口在慢慢愈合中得以静养。

妻子住进了医院,我就成了陪床。

陪着期待,陪着盼望,陪着度过难熬的时光。

凭理性的想法把心头浮云全都驱散,

用平静的心态抑制住那泛起的'波浪。

住院的日子,我是妻子的代言把责任放在了肩上,

代理劳务,代理签字,代理主管解决微妙的情况。

妻子的康复至关重要,微不足道的琐事放到一旁。

出现了问题坦然面对,突发的事情一点也不慌张。

情感的相依贴心温暖,心心相濡以沫最地久天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