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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女孩采荇菜的句子锦集3篇

日期:2023年05月13日 分类:励志名言

《诗经》“采荇”等意象

“采荇”等作为《诗经》中一种特殊的文学意象,与《诗经》所反映的社会生活有着密切的关系。

一、“采荇”等与爱情的关系

《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一部《诗经》,极尽风情,十五国风尤甚。朱熹:“吾闻之,凡《诗》之所谓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1]这些作品,或言男女相慕之思、相恋之悦、相思之苦、相会之欢,或言受阻之忧、被弃之怨,或言思妇之盼、错嫁之苦,然始终洋溢着坦率、朴实、真挚的情感。《诗经》以《周南·关雎》开篇,足见《诗经》对情的重视。《毛诗序》:“《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论语·八佾》:“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朱熹:“孔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愚谓此言为此诗者,得其性情之正,声气之和也。盖德如雎鸠,挚而有别,则后妃性情之正,固可以见其一端矣。”[2]对《关雎》之释,历代诗论家偏重于君子(周文王)配淑女(周文王妃大姒)之说,今观之,其不过是一首青年男子追求姑娘的恋歌。

晋·郭璞注《尔雅》“荇”:“丛生水中,叶圆在茎端,长短随水深浅。江东人食之。”三国(吴)·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荇,一名接余,……大如钗股,上青下白,煮其白茎,以苦酒浸,脆美可案酒。”正因荇菜能开花、可食,它才隐喻了河边的姑娘已达婚龄,当是男子追求的对象,“采荇”的过程就是求偶的过程。“窈窕淑女”当是《诗经》时代男子择偶的首要标准。

《王风·采葛》:

彼采葛今,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诗里连续出现了“采葛”“采萧”“采艾”三个意象。朱熹:“赋也。采葛所以为絺绤,盖淫奔者托以行也。故因以指其人,而言思念之深,未久而似久也。”“葛,草名,蔓生,可为絺绤者。”“萧,荻也,白叶,茎粗,科生,有香气。祭则焫以报气,故采之。”“艾,蒿属。干之可炙,故采之。”[3]姑娘采葛织布,采萧祭祀,采艾治病,男子所思念的姑娘如此勤劳,难怪“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诗中的男女当为热恋中人,无法忍受分离之苦,即使一日不见,也受到了如隔三秋的痛苦煎熬,深情厚意立现。

除“采荇”“采葛”外,《诗经》中还有许多与之相关的意象,如《鄘风·桑中》“采唐”“采麦”“采葑”等都与爱情有关。为何日常生活中的“采荇”等跟爱情有关?在《诗经》时代,生产力相对落后,妇女的劳动主要体现在采集植物果实,甚至包括捕鱼等方面。劳动使女人更加美丽和健康,而在劳动(如采荇等)过程中的健康女子更能吸引青年男子的追求。从《卫风·硕人》可知当时贵族的择偶首先要“硕人其颀”,即丰满修长,然后才讲究门当户对。《卫风·硕人》把“硕人其颀”放在第一位,可见,在《诗经》时代,青年男子的择偶标准除了女子要有美丽的容颜和娴淑的品德(窈窕淑女之谓也!)外,更倾向于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当然贵族还要严守门当户对的等级制度。女子拥有健康的体魄主要出于生产劳动和生育的需要。两者在当时尤为重要。出于增加人口,巩固统治的目的,统治阶级甚至支持用法律的形式鼓励生育。《礼记·昏仪》:“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周礼》:“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之无夫家者。”《周礼·地官·媒氏》:“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周代尤重人口繁衍,凡达婚龄而又无故不在婚月成婚者,掌管万民婚事的媒氏就要强制执行婚配或青年男女就要受罚。可见,在《诗经》时代,女人的第一要务是生育,要生育就要有健康的体魄,要有健康的体魄就要有“采荇”等劳作。因此,能自由劳作(在诗中表现为采荇等)的女子无疑更健康、更具有生育能力,更符合当时男人的择偶标准。由此观之,《诗经》中“采荇”等活动,它不仅只是一种生存的手段,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学意象,它蕴含着更深刻的文化内涵。

二、“采薇”等与婚姻的关系

《召南·草虫》: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闻一多先生认为此为淫诗,并引他人言以证:“惠栋解释这理由是:‘始见君子之事,昏礼所谓主人揖妇以入,御妊席于奥之时也。始曰我心降,再曰我心说,又曰我心夷,其言近乎亵矣。”[4]依先生之意,此诗所反映的不过是古代婚礼的一个过程,大抵周礼有此婚俗。蕨,草本植物,又名蕨菜。幼叶可食。方玉润《诗经原始》:“项安世曰:薇,今之野碗豆苗也。蜀人谓小巢菜,东坡更名为元修菜也。”诗人用“采蕨”和“采薇”贯穿始终,将“性”和“食”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从而使“采蕨”和“采薇”赋予了某种象征意义。

《小雅·采绿》:

终朝采绿,不盈一匊。予发曲局,薄言归沐。终朝采蓝,不盈一襜。五日为期,六日不詹。之子于狩,言韔其弓。之子于钓,言纶之绳。其钓维何,维鲂及鱮。维鲂及鱮,薄言观者!

“绿”,《楚辞》注引作“菉”,植物名。花色深绿,古时用它的汁作“黛色”作画。“蓝”,郑《笺》:“染草也”。朱熹:“妇人思其君子,而言终朝采绿而不盈一匊者,思念之深,不专于事也。又念其发之曲局,于是舍之而归沐,以待君子之还也。”[5]后之学者,沿着朱子之思,或认为此诗为妇人思夫之作。诗中女子所采之“绿”及“蓝”皆为古之染料或女子化妆之物,女子采之何为?归沐何为?女为悦己者容。丈夫何为?“之子于狩”“之子于钓”是也。“其钓如何,维鲂及鱮。维钓及鱮,薄言观者。”按闻一多先生之意,钓鱼、打鱼为求偶,则鱼钓满箩应为多子多福。故狩猎也为求偶之意。可见,女子“采绿”“采蓝”当是画眉或染衣,引申为打扮,主要是为吸引丈夫以便多子多福。这样解释仿佛牵强附会,非也!如前所述,周代婚娶的标准之一就是看女子生育能力。纵观全诗,该诗反映的当为时人家庭生活。丈夫期逝不归,妻子在家备受煎熬,从希望夫归后自己能像鱼满箩那样多子多福来证,女子受煎熬的原因可能是无子或少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以人口取胜的社会,无子或少子是被世俗所弃的。《采绿》之出于“小雅”,可见它并非一般的风情之作。《毛诗序》:“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朱熹:“若夫雅颂之篇,则皆成周之世朝廷郊庙乐歌之辞……其作者往往圣人之徒。”[6]出于“圣人之徒”而又“言王政之所由废兴”的《小雅·采绿》就不仅仅是女子盼夫归而夫期逝不至那么简单了,它应另有深意。

        三、“采蘩”等与祭祀的关系

《召南·采蘩》: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还归。

《左传·成公十三年》:“国之大事,唯祀与戎。”二者同被认为关系国之存亡的大事,可见上古祭祀活动盛行。周代祭祀名目繁多,除了较频繁的祭天祭地祭祖外,周人还要祭祀各路神鬼,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周人是逢事必祭。周人祭宗庙社稷鬼神的牺牲除牛、羊、猪等外,还用相关的一些植物来参予祭祀,像蘩、萧、艾、蘋等植物当为时人祭祀所常用之物。《诗集传》:“蘩,白蒿也。”朱熹:“南国被文王之化,诸侯夫人能尽诚敬以奉祭祀,而其家人叙其事以美之也。”[7]整首诗反映了当时诸侯祭祖的一些习俗。在男耕女织社会,“采蘩”本身就隐含祈盼兴旺之意。女仆要先到幽谷河滩采蘩,然后穿戴整齐早晚去参加祭祀礼,祭祀完才允许回家休息。“周人事神似乎不像殷人那样烦渎,但也和殷人一样认真。祭祀之前主祭的人要离开家庭到庙旁清静的地方斋戒几天;祭某祖的时候要找一个扮成他的模样来做供奉的具体对象,这叫做尸。”[8]可见周人祭礼之繁锁。

《召南·采蘋》:

于以采蘋?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于以盛之?维筐及筥。于以湘之?维锜及釜。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

许慎《说文解字》:“蘋,苹也,水草也。”《吕览》:“菜之美者,昆仑之蘋。”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藻,水草也,生水底。有二种:……此二藻皆可食。”这是一首叙述女子祭祀的诗,诗中描写了祭祀前所作的种种准备工作,突出体现了当时的风俗。在古代,女子主祭祀非常少见。专主祭祀的祝、宗、卜、史皆为男子。男子主祭祀主要用“太牢”“少牢”,而女子主祭祀只用鱼和植物,而且作为祭品的蘋和藻只能放在宗庙的窗户下而不是放在供桌上(供桌只供牺牲的牛、羊、猪、犬摆放)。用斋戒几日并纯洁无暇的少女来主祭祀,表示对神的恭敬。蘋和藻皆水生植物,用来祭祀,可能跟周族崇尚农耕,依水而居的习俗有关。《毛传》:“古之将嫁女者,必先礼之于宗室,牲用鱼,芼之以蘋藻。”这些植物也可能是时人的`主食之一,所以用来祭祀。

四、“采芑”等与战争的关系

《小雅·采芑》:

薄言采芑,……钩膺鞗革。薄言采芑,……有玱葱珩。鴥彼飞隼,……振旅阗阗。蠢尔蛮荆,……蛮荆来威。

《毛诗序》言为周宣王南征。然有学者以为是北伐振旅,陈军威以警诫荆蛮。纵观全诗,当属此意。这是反映周族与他族的战争诗篇之一。在周代,汉水以西南,直到大江,为楚人的领域。楚王族本非土著,传说楚王族先祖季连之长兄昆吾为夏诸侯之一。季连后裔熊绎成王末年始受周封。是时都于丹阳(今湖北秭归以东)。至昭王时,楚已与周为敌。周昭王曾屡次伐楚,并曾在汉水之滨全军覆没。后其南巡不返,传说为楚人所害。此后楚屡犯中原。周宣王时,周楚又起兵争,而楚锋大挫。《小雅·采芑》写的就是这件事。

《诗集传》:“芑,苦菜也,青白色,摘其叶有白汁出,肥可生食,亦可蒸为茹,即今苦荬菜。宜马食,军行采之,人马皆可食也。……宣王之时,蛮荆背叛,王命方叔南征。军行采芑而食,故赋其事以起兴……又遂言其军马之美,以见军容之盛也。”[9]可知《诗经》时代,芑成为战争必备粮草之一,“采芑”在于为出征的军队准备粮草。在冷兵器时代,大军未发,粮草先行,可见“采芑”对战争的重要性。

《小雅·采薇》:

采薇采薇,……猃狁之故。采薇采薇,……靡使归聘。采薇采薇,……我行不来。彼尔维何,……一月三捷。驾彼四牡,……猃狁孔棘。昔我往矣,……莫知我哀。

诗以“采薇”起兴,通过一个久役归来的士兵的叙说,真实地再现了周王朝与北方少数民族玁狁的战争。玁狁,商末、周初称鬼方,后周人称玁狁,继称犬戎。春秋时被称为狄。朱熹:“此遣戍役之诗,以其出戍之时采薇以食,而念归期之远也,故为其自言,而以采薇起兴曰:……直以玁狁侵陵之故,有所不得已而然耳。”[10]犬戎在周初屡出没于丰镐以西和以北。周成王、穆王都曾大败此族。周厉王末年,犬戎乘周室内乱,又复猖獗;此后四十余年间不时寇略西陲,甚至深入王畿,迫近镐京,终为周宣王所攘逐。《小雅·采薇》写的就是这个时期周王室与犬戎的战争。

事实上,《诗经》中的许多作品都描写了周王室与外族如犬戎、荆蛮、准夷等周人所泛称为戎、蛮、夷的战争。《采薇》《采芑》两篇都反映了宣王时期的武功。《诗经》中这类战争诗的描写,跟周民族重男耕女织的农耕文明息息相关,与其它民族,尤其是北方少数民族尚武传统相反。“《诗经》战争诗中强调道德感化和军事力量的震慑,不具体写战场的厮杀、格斗,是我国古代崇德尚义,注重文德教化,使敌人不战而服的政治理想的体现,表现出与其他民族古代战争诗不同的风格。”

如前所述,在《诗经》时代,采荇、采薇、采蘩、采芑等,它不仅仅只是作为一种日常的生产劳动而存在,它涉及到当时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它已被赋予了某种有生命的文化内涵,成为一种象征性的文化符号。

《诗经·国风》中的水意象

水意象在中国诗歌史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随着水意象的内涵不断地被深化,它所承载的文化意蕴更加深厚,《诗经》是劳动人民的集体创作的结晶,从对《诗经》中水意象的分析可以了解到诗歌创作之初的一种本真、朴素的状态。

 

一、水意象的内涵

水与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原始先民对于水的感情具有两面性:一方面,人类的生存离不开水,需要水来维系生命,需要用水来滋润万物,获得粮食;另一方面,人类的生命受到水的威胁,依附于自然环境而生存,当洪水、大暴雨这样的自然灾害频频爆发时,他们无力应对,只能任其夺走人类的生命。

(一)水意象代表着一种障碍

原始先民适应自然、改造自然的水平较低。洪水过后,原始先民面对着人类的死亡和被毁的家园时,显得手足无措,他们震慑于水的威力之中。由于原始先民对水患的恐惧感和水带来的空间阻隔感,使得水的具化形式:江、河、湖、海,演化为一种意象,代表着一种障碍。

1.寻求爱情时遇到的阻碍

爱情是人类最美好的感情之一,陷入爱河中的男女总是可爱的,然而,爱情的道路上总是会有些许风浪,在追爱过程中所遇到的坎坷反而让这份情意成为永恒。

(1)求爱过程中遇到的阻碍

《国风·汉广》描写了一个男子遇到心仪的女子,可惜有缘无分,因以自叹的故事。“‘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上四句比喻男女二人中间像隔着汉水、长江一般,难于接近。此时的汉水、长江象征着一种阻碍,显然,这种阻隔并非完全来自真实的地理距离,不是这个男子不想渡过这条河,而是事实上这条河对于这个男子而言是无法渡过的,意味着这个男子在追爱的过程中遇到的障碍是他主观努力所不能及的,这时的汉水、长江代表着这段爱情故事中的一种距离与阻隔,这个痴情男子只能神情凄楚,独自怅惘。

(2)克服障碍,求爱成功

渡水本身要冒着生命风险,而敢于涉险渡河则代表着在追求爱情时的决心与勇气,渡水与婚恋形成一种联系:顺利渡水意味着婚恋的成功,渡水失败则意味着出现了某些不测,婚恋失败。《郑风·褰裳》这首诗是恋人之间的戏谑之词,诗中的少女正处在恋爱时节,她正在挑逗被自己吸引的男子,“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惠思我,褰裳涉洧”,让这个男子渡过溱水、洧水来证明他对这位妙龄少女炽热的爱恋,以此来考验这个男子对于爱情的决心和勇气,这本是女子在少女时代的一种虚荣心,如果男子能顺利渡过河流就意味着恋人之间能够克服种种障碍,打破这种心理上的距离和时空上的阻隔,最终修成爱情的正果。《邶风·匏有苦叶》讲述了一个女子在渡口焦急地等待未婚夫来迎娶她的故事。诗中的女子大胆的表露自己对于爱情的迫切期待和对于婚姻的热望,“士如归妻,迨冰未泮。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这个姑娘想着,如果那个人想要求娶她为妻,就应该抓紧时间,趁冰面没有化开还容易渡河时,快快来迎娶,她本已经在焦灼的等待中按捺不住,可是因为她等的那个人还没来,她不得不继续饱受煎熬。在这首诗中能否顺利渡河意味着能否顺利成婚。

2.欲归不得的障碍

《鄘风·河广》“这是住在卫国的一位宋人思归不得的诗”,宋卫两国之间实际上只隔着一条河,“一苇杭之”“曾不容刀”极言渡河之易,也就是说宋人想要回到宋国,实际的路途并不遥远,“夸张的手法虽然违背了事实,但它造成的意境却是真实的',它反映了艺术上的真实,虽然读者非但不感到它不近情理,反而被它感染了。”③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欲归不得呢,是她特殊的身份背景还是行动上的不自由,我们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不由己和咫尺天涯的深深无奈,河虽不广,却将宋人与故乡生生的阻隔开来。

(二)水意象渲染着情感氛围

《郑风·溱洧》是一首描写青年男女水边相会的诗歌,上巳节大家相聚在溱洧,增加了彼此间的接触,可以热烈的表达自己的爱意,这首诗中就描写了一个少女主动制造机会,与心仪男子互诉衷肠的故事。对于溱洧的描写不仅具有写实性,而且溱水、洧水作为大背景渲染了整个氛围,桃花春水正盛,突出了意境美,奠定了一个浪漫的感情基调。《鄘风·氓》为我们讲述了一位女性的爱情悲剧,而淇水作为这个女子爱情的见证贯穿故事的始终。最初,氓以买丝为理由结识这个女子,两人热恋时,你侬我侬,多少甜言蜜语与柔情蜜意都在这里绚如夏花,此时的淇水岸边是两人相爱的记号;女子与氓约好秋天来迎娶,亲事定下后,女子渴盼着早日嫁给氓。春去秋来,花落花开,女子已经为这个家操持多年,本想着与氓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可是氓却已经有了贰心,想起娶亲之时,“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子为了嫁给氓,在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下,不顾蜚短流长,毅然决然地带着自己的嫁妆,甘愿冒险渡过淇水,此时,这个女子渡河要打破她与氓之间的种种阻碍,表明她已专心于氓和生死相依的决心,这个女子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也付出了所有,淇水见证了她对爱情的执着;后来,她发现虽然自己这样的死心塌地,氓还是不顾夫妻贫贱时的种种恩情,毫不犹豫的将她抛弃,“女也不爽,士贰其行”,饱含着她深深的无奈,只好自己反省,慨叹遇人不淑,“淇则有岸,隰则有泮。”运用反兴的手法,暗喻淇水、沼泽尚有边沿,而氓对感情的放纵连个节制都没有,用淇水还有边岸反比氓对于婚姻的恣肆妄为,毫无忠贞可言。人情似纸,世事无常,唯有无言的淇水见证着女子的沧桑一世。

(三)水意象作为一种喻体

1.比喻爱情中的美好与不堪

《陈风·东门之池》是男子对一个女子一诉衷肠的情诗。诗歌以“东门之池,可以沤麻”“东门之池,可以沤纻”“东门之池,可以沤菅”来起兴,表达自己对这位女子的深深思慕。纻是麻的一种,麻、纻需要在水中浸泡使外皮部分脱落,才能得到中间的纤维,用来织布,而菅也是需要在水中浸泡,才能更加柔韧,才可以更好地加以利用。水中沤麻、沤菅都是成就更美好的事物,诗人将其与自己的爱情联系在一起,假使这个男子可以和这个女子结为夫妇,她的贤良淑德一定会像可以沤纻的水一样,更加成就这个男子,使他成器。这里的水成为一种喻体,水的功用也是女子的才德所在。《召南·江有汜》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女子的不幸遭遇,她遭到了丈夫的背叛,她的丈夫不念旧情糟糠下堂,新人美如玉,而这个女子已是人老珠黄,诗中把这种错杂的情感具体化,用江流河道来作比方,她不断地欺骗自己,以“江有汜”“江有渚”“江有沱”来麻痹自己,“她用长江尚有支流原谅他另有新欢,还幻想他会回心转意”,开始时这个女子对负心人还是有期待的,出于对于婚姻的忠诚和保全的态度,不断地退让与迁就。这个女子经历着婚姻的挫折与背叛,但仍心存侥幸地期待着丈夫最终能良心发现,走向正轨,可最终还是覆水难收,她心如死灰,只能长歌当哭。

2.比喻当时的社会状况

《唐风·扬之水》是一首揭发臣下企图叛乱的告密诗。每章以“扬之水”起兴,激荡的流水,不能带动水中的石头,反而只能将它冲刷的更加洁白、鲜明。桓叔在曲沃休养生息,厉兵秣马,深得民心,但他居心不良,犯上作乱,作者虽然归于桓叔,但眼看国将不国,便作危言,提醒晋室早些提防。诗中以“扬之水”比喻晋室政治上的衰微,“此诗扬之水,盖以喻晋昭微弱不能制桓叔,而转对沃以使之强大。则有如水之激石,不能伤石而益使之鲜洁。故以‘白石凿凿’喻沃之强盛耳”。《曹风·下泉》是一首政治抒情诗,抒发了不胜今昔的感慨,在不堪的政局中曹人思治,渴望清明的社会。“冽彼下泉,浸彼苞稂。”是暗兴的喻体句,“喻体句所言寒泉之水下流浸泡稂草为喻体,稂草不宜灌溉,浸水则病,为喻体取义。以兴曹共公政教酷虐为本体,人民不堪侵刻,深受其害,为本体取义。本体及其取义因喻体句隐然而在可知诗章以寒泉之水下流,浸泡稂草,暗自比方共公施虐政害民,”首两句起兴,以地下流出冰冷凛冽的泉水浸泡着稂草,而稂草不能被水浸泡为喻,本体是曹共公这股恶势力施虐政教,喻体是民不聊生,人民不堪忍受,揭露了当时社会状况的混乱。

二、分析水意象成因

《诗经·国风》中对于水意象的描写多是建立在在先民生存的环境中所见所闻所感的基础上,有写实性,虽然不能全归因于原型意象、生殖崇拜等方面,但也与其不无关系。原始先民改造自然地能力微弱,上古的大洪水、暴雨带给原始先民的震撼是无疑是巨大的,洪水过后,生者寥寥,大规模的死亡让先民们无比惊骇,水带来的恐惧感在先民的记忆中打下烙印,世代累积,水的具化形式江河湖海,天然具有屏障作用,而人类随着认知能力的提高,发明了种种渡水工具,但水与死亡紧密相连的这种集体无意识深深地作用于古代先民,即使可以渡水,也意味着将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在水的哺育下,农作物孕育生长,在原始农耕社会,原始先民很自然的将水与生殖繁衍联系在一起,认为水具有无穷的生殖力,这样直观联系很符合原始先民的认知水平,原始先民对于水的崇拜源于对生殖的崇拜,《郑风·溱洧》《郑风·褰裳》等诗描写了郑国三月三日上巳节的盛况,“祭祀高禖的节日或行事,在后代演变为三月上巳节的祓禊求子之事”,上巳节的春日聚会给青年男女提供了一个促进感情的机会,而约会、恋爱和婚姻都与繁衍生息有关,诗中的婚恋故事多发生在水边,对于水意象的描写与生殖崇拜不无关系;对于水意象的描写具有写实性,人类为了生存多傍水而居,江河湖海对于先民来说很常见,信手拈来运用到诗歌中,而水澄澈、洁污的本性常用来比附异性的美好、情感中的状况等。

《诗经 国风》中的水意象

《诗经》是劳动人民的集体创作的结晶,从对《诗经》中水意象的分析可以了解到诗歌创作之初的一种本真、朴素的状态。

一、水意象的内涵

水与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原始先民对于水的感情具有两面性:一方面,人类的生存离不开水,需要水来维系生命,需要用水来滋润万物,获得粮食;另一方面,人类的生命受到水的威胁,依附于自然环境而生存,当洪水、大暴雨这样的自然灾害频频爆发时,他们无力应对,只能任其夺走人类的生命。

(一)水意象代表着一种障碍

原始先民适应自然、改造自然的水平较低。洪水过后,原始先民面对着人类的死亡和被毁的家园时,显得手足无措,他们震慑于水的威力之中。由于原始先民对水患的恐惧感和水带来的空间阻隔感,使得水的具化形式:江、河、湖、海,演化为一种意象,代表着一种障碍。

1.寻求爱情时遇到的阻碍

爱情是人类最美好的感情之一,陷入爱河中的男女总是可爱的,然而,爱情的道路上总是会有些许风浪,在追爱过程中所遇到的坎坷反而让这份情意成为永恒。

(1)求爱过程中遇到的阻碍

《国风·汉广》描写了一个男子遇到心仪的女子,可惜有缘无分,因以自叹的故事。“‘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上四句比喻男女二人中间像隔着汉水、长江一般,难于接近。①此时的汉水、长江象征着一种阻碍,显然,这种阻隔并非完全来自真实的地理距离,不是这个男子不想渡过这条河,而是事实上这条河对于这个男子而言是无法渡过的,意味着这个男子在追爱的过程中遇到的障碍是他主观努力所不能及的,这时的汉水、长江代表着这段爱情故事中的一种距离与阻隔,这个痴情男子只能神情凄楚,独自怅惘。

(2)克服障碍,求爱成功

渡水本身要冒着生命风险,而敢于涉险渡河则代表着在追求爱情时的决心与勇气,渡水与婚恋形成一种联系:顺利渡水意味着婚恋的成功,渡水失败则意味着出现了某些不测,婚恋失败。《郑风·褰裳》这首诗是恋人之间的戏谑之词,诗中的少女正处在恋爱时节,她正在挑逗被自己吸引的男子,“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惠思我,褰裳涉洧”,让这个男子渡过溱水、洧水来证明他对这位妙龄少女炽热的爱恋,以此来考验这个男子对于爱情的决心和勇气,这本是女子在少女时代的一种虚荣心,如果男子能顺利渡过河流就意味着恋人之间能够克服种种障碍,打破这种心理上的距离和时空上的阻隔,最终修成爱情的正果。《邶风·匏有苦叶》讲述了一个女子在渡口焦急地等待未婚夫来迎娶她的故事。诗中的女子大胆的表露自己对于爱情的迫切期待和对于婚姻的热望,“士如归妻,迨冰未泮。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这个姑娘想着,如果那个人想要求娶她为妻,就应该抓紧时间,趁冰面没有化开还容易渡河时,快快来迎娶,她本已经在焦灼的等待中按捺不住,可是因为她等的那个人还没来,她不得不继续饱受煎熬。在这首诗中能否顺利渡河意味着能否顺利成婚。

2.欲归不得的障碍

《鄘风·河广》“这是住在卫国的一位宋人思归不得的诗”②,宋卫两国之间实际上只隔着一条河,“一苇杭之”“曾不容刀”极言渡河之易,也就是说宋人想要回到宋国,实际的路途并不遥远,“夸张的手法虽然违背了事实,但它造成的意境却是真实的,它反映了艺术上的真实,虽然读者非但不感到它不近情理,反而被它感染了。”③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欲归不得呢,是她特殊的身份背景还是行动上的不自由,我们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不由己和咫尺天涯的深深无奈,河虽不广,却将宋人与故乡生生的阻隔开来。

(二)水意象渲染着情感氛围

《郑风·溱洧》是一首描写青年男女水边相会的诗歌,上巳节大家相聚在溱洧,增加了彼此间的接触,可以热烈的表达自己的爱意,这首诗中就描写了一个少女主动制造机会,与心仪男子互诉衷肠的故事。对于溱洧的描写不仅具有写实性,而且溱水、洧水作为大背景渲染了整个氛围,桃花春水正盛,突出了意境美,奠定了一个浪漫的感情基调。《鄘风·氓》为我们讲述了一位女性的爱情悲剧,而淇水作为这个女子爱情的见证贯穿故事的始终。最初,氓以买丝为理由结识这个女子,两人热恋时,你侬我侬,多少甜言蜜语与柔情蜜意都在这里绚如夏花,此时的淇水岸边是两人相爱的记号;女子与氓约好秋天来迎娶,亲事定下后,女子渴盼着早日嫁给氓。春去秋来,花落花开,女子已经为这个家操持多年,本想着与氓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可是氓却已经有了贰心,想起娶亲之时,“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子为了嫁给氓,在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下,不顾蜚短流长,毅然决然地带着自己的嫁妆,甘愿冒险渡过淇水,此时,这个女子渡河要打破她与氓之间的种种阻碍,表明她已专心于氓和生死相依的决心,这个女子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也付出了所有,淇水见证了她对爱情的执着;后来,她发现虽然自己这样的死心塌地,氓还是不顾夫妻贫贱时的种种恩情,毫不犹豫的将她抛弃,“女也不爽,士贰其行”,饱含着她深深的无奈,只好自己反省,慨叹遇人不淑,“淇则有岸,隰则有泮。”运用反兴的手法,暗喻淇水、沼泽尚有边沿,而氓对感情的放纵连个节制都没有,用淇水还有边岸反比氓对于婚姻的恣肆妄为,毫无忠贞可言。人情似纸,世事无常,唯有无言的淇水见证着女子的沧桑一世。

(三)水意象作为一种喻体

1.比喻爱情中的美好与不堪

《陈风·东门之池》是男子对一个女子一诉衷肠的情诗。诗歌以“东门之池,可以沤麻”“东门之池,可以沤纻”“东门之池,可以沤菅”来起兴,表达自己对这位女子的深深思慕。纻是麻的一种,麻、纻需要在水中浸泡使外皮部分脱落,才能得到中间的纤维,用来织布,而菅也是需要在水中浸泡,才能更加柔韧,才可以更好地加以利用。水中沤麻、沤菅都是成就更美好的事物,诗人将其与自己的爱情联系在一起,假使这个男子可以和这个女子结为夫妇,她的贤良淑德一定会像可以沤纻的水一样,更加成就这个男子,使他成器。这里的水成为一种喻体,水的功用也是女子的.才德所在。《召南·江有汜》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女子的不幸遭遇,她遭到了丈夫的背叛,她的丈夫不念旧情糟糠下堂,新人美如玉,而这个女子已是人老珠黄,诗中把这种错杂的情感具体化,用江流河道来作比方,她不断地欺骗自己,以“江有汜”“江有渚”“江有沱”来麻痹自己,“她用长江尚有支流原谅他另有新欢,还幻想他会回心转意”④,开始时这个女子对负心人还是有期待的,出于对于婚姻的忠诚和保全的态度,不断地退让与迁就。这个女子经历着婚姻的挫折与背叛,但仍心存侥幸地期待着丈夫最终能良心发现,走向正轨,可最终还是覆水难收,她心如死灰,只能长歌当哭。

2.比喻当时的社会状况

《唐风·扬之水》是一首揭发臣下企图叛乱的告密诗。每章以“扬之水”起兴,激荡的流水,不能带动水中的石头,反而只能将它冲刷的更加洁白、鲜明。桓叔在曲沃休养生息,厉兵秣马,深得民心,但他居心不良,犯上作乱,作者虽然归于桓叔,但眼看国将不国,便作危言,提醒晋室早些提防。诗中以“扬之水”比喻晋室政治上的衰微,“此诗扬之水,盖以喻晋昭微弱不能制桓叔,而转对沃以使之强大。则有如水之激石,不能伤石而益使之鲜洁。故以‘白石凿凿’喻沃之强盛耳”。⑤《曹风·下泉》是一首政治抒情诗,抒发了不胜今昔的感慨,在不堪的政局中曹人思治,渴望清明的社会。“冽彼下泉,浸彼苞稂。”是暗兴的喻体句,“喻体句所言寒泉之水下流浸泡稂草为喻体,稂草不宜灌溉,浸水则病,为喻体取义。以兴曹共公政教酷虐为本体,人民不堪侵刻,深受其害,为本体取义。本体及其取义因喻体句隐然而在可知诗章以寒泉之水下流,浸泡稂草,暗自比方共公施虐政害民,”⑥首两句起兴,以地下流出冰冷凛冽的泉水浸泡着稂草,而稂草不能被水浸泡为喻,本体是曹共公这股恶势力施虐政教,喻体是民不聊生,人民不堪忍受,揭露了当时社会状况的混乱。

二、分析水意象成因

《诗经·国风》中对于水意象的描写多是建立在在先民生存的环境中所见所闻所感的基础上,有写实性,虽然不能全归因于原型意象、生殖崇拜等方面,但也与其不无关系。原始先民改造自然地能力微弱,上古的大洪水、暴雨带给原始先民的震撼是无疑是巨大的,洪水过后,生者寥寥,大规模的死亡让先民们无比惊骇,水带来的恐惧感在先民的记忆中打下烙印,世代累积,水的具化形式江河湖海,天然具有屏障作用,而人类随着认知能力的提高,发明了种种渡水工具,但水与死亡紧密相连的这种集体无意识深深地作用于古代先民,即使可以渡水,也意味着将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在水的哺育下,农作物孕育生长,在原始农耕社会,原始先民很自然的将水与生殖繁衍联系在一起,认为水具有无穷的生殖力,这样直观联系很符合原始先民的认知水平,原始先民对于水的崇拜源于对生殖的崇拜,《郑风·溱洧》《郑风·褰裳》等诗描写了郑国三月三日上巳节的盛况,“祭祀高禖的节日或行事,在后代演变为三月上巳节的祓禊求子之事”⑦,上巳节的春日聚会给青年男女提供了一个促进感情的机会,而约会、恋爱和婚姻都与繁衍生息有关,诗中的婚恋故事多发生在水边,对于水意象的描写与生殖崇拜不无关系;对于水意象的描写具有写实性,人类为了生存多傍水而居,江河湖海对于先民来说很常见,信手拈来运用到诗歌中,而水澄澈、洁污的本性常用来比附异性的美好、情感中的状况等。

《诗经》里的鱼意象

鱼在《诗经》中较为引人注目,全书大约记载了14种鱼,“鱼”字出现了26次。鱼在《诗经》中是一个典型的原型意象,它的内涵更呈多样性。

在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鱼意象较为引人注目。从鱼的种类看,《诗经》中大概有23首诗涉及到了鱼,并记载了大约14种鱼:鲂、鳏、鱮、鳟、鲿、鲨、鳢、鰋、鲤、嘉鱼、鳣、鲔、鲦、鳖等;从出现次数看,“鱼”字在诗中出现了26次,除了1次表示马的名称(《鲁颂·駉》)、1次表示渔网(《邶风·新台》)外,其余24次都是指生活在水中的鱼;而不同名称的鱼如上文所说的鲂、鳏等在诗中共出现了35次。我们可以看到鱼在《诗经》中是一个典型的原型意象,它的内涵更呈多样性,下面我们对此进行浅析。

一、富裕丰收的象征

在远古社会,生产力低下,生存环境恶劣,人们为了生存,大多选择临水而居。相较于打猎,捕鱼危险性较低,且鱼的繁殖能力强大,数量总类众多。并且有鱼就暗示有水,对于农业文明来说,水是生命之源,有水才利于农作物的生长,因此不难理解古人把鱼的丰富等同于食物的充足,把它当成富裕丰收的象征。

《小雅·鱼丽》一诗,盛赞宴享时的酒肴,表现了主人待客殷勤,宾主共同欢乐的情景。在这样喜气洋洋的场景中,菜肴之丰富可想而知,可诗中除了酒外,极写鱼的丰富。前三章不厌其详地提到鲿、鲨、鲂、鳢、鰋、鲤六种鱼,令人感受到食物的丰盛。

陈子展先生曾说:“远在旧石器下期,中石器初期,人类已知摩擦取火,而以渔猎为生,直至发生宗教,相信死后生活,可有专用鱼类献祭之原始仪式,进入奴隶社会,此尚作为一种正式祭典,不过可视为原始氏族社会旧俗之残余而已。《潜》诗不妨视为摄取此一历史之小影也。”[1]《周颂·潜》是专用鱼类为供品的祭祀诗,“猗与漆沮,潜有多鱼。有鳣有鲔,鲦鲿鰋鲤。以享以祀,以介景福。”从鱼的数量之多、品种之繁以及人们对鱼类品种的熟知,可以看出当时渔业的发展状况。“以(鱼)享以(鱼)祀,以介景福”是饮水思源、祈求福佑的祭祀行动。如果将鱼换成其他的祭品,会损害祭祀的意蕴,而富裕丰收的意味也便荡然无存。

二、婚姻或配偶的象征

鱼作为一种寻常可见的动物,由于它们与人类生活关系太密切,不自觉地被染上了人类生活印记,具有独特的文化意味。

对于鱼的研究,闻一多先生从民俗学、文化人类学的角度,在《神话与诗·说鱼》中指出:“鱼是匹偶的隐语,打鱼、钓鱼等行为是求偶的隐语。”[2]他更一步探源:“为什么要用鱼来象征配偶呢?这除了它的繁殖功能,似乎没有更好的解释,大家都知道,在原始的观念里,婚姻是人生第一大事,而传种是婚姻的`唯一目的,这在我国古代的礼俗中表现得非常清楚,不必赘述。种族的繁殖既如此被重视,而鱼是繁殖力最强的一种生物,所以在古代,把一个人比作鱼,在某一意义上,差不多就等于恭维他是最好的人,而在青年男女间,若称其对方为鱼,那就等于说:‘你是我最理想的配偶!’” [3]孙作云先生的说法类似闻一多先生,《<诗经>恋歌发微》以民俗学的视角来分析鱼意象的隐意:“因为古代男女在春天聚会、在水边祓禊唱歌,即景生情,因物见志,所以在诗中往往用钓鱼、食鱼来象征恋爱,寻致成为一种专门性的隐语。”[4]

《齐风·敝笱》一诗,朱熹《诗集传》:“齐人以敝笱有能治大鱼,比鲁庄公不防闲文姜,如归齐而从之者众也.” [5]“敝笱在梁”作为各章的起兴,意味深刻。鱼篓摆在鱼梁上,本意是要捕鱼,可是篓是如此地敝破,小鱼、大鱼,各种各样的鱼都能轻松自如游过,那形同虚设的“敝笱”就根本不起作用。闻一多说:“敝笱象征没有节操的女性,唯唯然自由进出的各色鱼类象征她所接触的众男子。”[6]在此,我们可以看出“鱼”象征匹偶。

闻一多在 《高唐神女传说之分析》 中又说:“以烹鱼或吃鱼喻合欢或结配。”[7]《卫风·硕人》写庄姜初嫁的盛况,最后一章连用拟声拟态的叠词,对鱼加以歌咏:“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来表达对庄姜美满婚姻的祝愿。

三、名贵事物或高贵人物的象征

用名贵难得之物来隐喻高贵贤能之人是《诗经》常见的现象。而用鱼来象征高贵或贵重的人物或事物也不例外,鲤鱼、鲂鱼、鳟鱼、鳖历来是名贵之鱼,用它们来比喻高贵的人物或贵重的人事物极为恰当。

鲤鱼数千年来一直为人们所喜欢,《尔雅·释鱼》篇便以鲤冠首。《陈风·衡门》:“岂其食鱼,必河之鲤。”鳖,亦为名贵的食用动物,《大雅·韩奕》在叙写显父设宴为韩侯饯行时,在所有的肉类食品中,独独只提及“炰鳖鮮魚”。《小雅·六月》是赞美宣王时代大将尹吉甫北伐猃狁胜利的诗,在这种庆功宴上,想必食物是极其丰盛精美的。但诗中描写食物的诗只有一句“炰鳖脍鲤”,其他食物一概没提。这里显然是用“炰鳖脍鲤” 代表着食物的高贵与精美。

鲂是《诗经》中出现最多的鱼类,在7首诗中共出现9次。《陈风·衡门》:“岂其食鱼,必河之鲂?”《豳风·九罭》:“九罭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中的“鳟鲂”也是这种用法。诗人用“鲂”的味美名贵隐喻“公”的地位高贵,用“鳟”的极难得到隐喻见到“公”的机会难得,下文的“我觏之子,衮衣绣裳。”则正面写出了“公”的高贵身份。

另外,《诗经》中仅用单字“鱼”来象征名贵事物的亦不在少数,比如《小雅·鹤鸣》以鱼在渊、在渚比喻贤人或在朝或在野;《大雅·旱麓》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则用来比喻贤能各得其所。

可见,诗中用鱼来比喻名贵的事物,其含义并不固定,而具有很大的灵活性,我们只能根据诗的上下文来作出判断。这也体现了作为起兴物的鱼,所蕴含的意义是丰富多样的。

鱼意象在《诗经》中内涵的丰富性,让我们看到灿烂的鱼文化。从远古直至今天,鱼意象的象征意义仍在流传演变。婚礼宴席必有鱼肴,元宵灯会少不了鱼灯。而我们过年时吃鱼,寓意“年年有余”是对富裕丰收内涵的继承,现代年画鱼莲图中以前就用“鱼”和“莲”分别象征男女,鱼莲图象征男女情事,“鱼水之欢”成语之意更是不言而喻。而“鲤鱼跃龙门”则是说个人身份地位的上升。这一切让我们看到《诗经》鱼文化的延续性。当然,《诗经》中鱼的象征意义并不仅指这些,本文仅是对此进行浅析,更深的内涵有待更进一步的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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