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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开头的诗句苏轼聚集三篇

日期:2023年07月29日 分类:优美句子

北宋苏轼《前赤壁赋》赏析

引导语:《赤壁赋》写于苏轼一生最为困难的时期之一,是作者在被贬谪黄州期间。下面是小编整理的《前赤壁赋》原文赏析,欢迎大家阅读学习。

前赤壁赋

朝代:宋代

作者:苏轼

原文: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 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共适 一作:共食)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译文:

壬戌年秋,七月十六日,苏轼与友人在赤壁下泛舟游玩。清风阵阵拂来,水面波澜不起。举起酒杯向同伴敬酒,吟诵着与明月有关的文章,歌颂窈窕这一章。不多时,明月从东山后升起,徘徊在斗宿与牛宿之间。白茫茫的雾气横贯江面,清泠泠的水光连着天际。任凭小船儿在茫无边际的江上飘荡,越过苍茫万顷的江面。(我的情思)浩荡,就如同凭空乘风,却不知道在哪里停止,飘飘然如遗弃尘世,超然独立,成为神仙,进入仙境。

这时候喝酒喝得高兴起来,用手叩击着船舷,应声高歌。歌中唱道:“桂木船棹呵香兰船桨,迎击空明的粼波,逆着流水的泛光。我的心怀悠远,想望伊人在天涯那方”。有吹洞箫的客人,按着节奏为歌声伴和,洞箫呜呜作声:像是怨恨,又像是思慕,像是哭泣,又像是倾诉,尾声凄切、婉转、悠长,如同不断的细丝。能使深谷中的蛟龙为之起舞,能使孤舟上的寡妇听了落泪。

苏轼的容色忧愁凄怆,(他)整好衣襟坐端正,向客人问道:“(曲调)为什么这样(悲凉)呢?”同伴回答:“‘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不是曹公孟德的诗么?(这里)向西可以望到夏口,向东可以望到武昌,山河接壤连绵不绝,(目力所及)一片苍翠。这不正是曹孟德被周瑜所围困的地方么?当初他攻陷荆州,夺得江陵,沿长江顺流东下,麾下的战船延绵千里,旌旗将天空全都蔽住,在江边持酒而饮,横执矛槊吟诗作赋,委实是当世的一代枭雄,而今天又在哪里呢?何况我与你在江边的水渚上捕鱼砍柴,与鱼虾作伴,与麋鹿为友,(我们)驾着这一叶小舟,举起杯盏相互敬酒。(我们)如同蜉蝣置身于广阔的天地中,像沧海中的一颗粟米那样渺小。(唉,)哀叹我们的一生只是短暂的片刻,(不由)羡慕长江没有穷尽。(我想)与仙人携手遨游各地,与明月相拥而永存世间。(我)知道这些不可能屡屡得到,只得将憾恨化为箫音,托寄在悲凉的秋风中罢了。”

苏轼说:“你可也知道这水与月?不断流逝的就像这江水,其实并没有真正逝去;时圆时缺的就像这月,但是最终并没有增加或减少。可见,从事物易变的一面看来,天地间没有一瞬间不发生变化;而从事物不变的一面看来,万物与自己的生命同样无穷无尽,又有什么可羡慕的呢?何况天地之间,凡物各有自己的归属,若不是自己应该拥有的,即令一分一毫也不能求取。只有江上的清风,以及山间的明月,送到耳边便听到声音,进入眼帘便绘出形色,取得这些不会有人禁止,享用这些也不会有竭尽的时候。这是造物者(恩赐)的没有穷尽的大宝藏,你我尽可以一起享用。”

于是同伴高兴的笑了,清洗杯盏重新斟酒。菜肴和果品都被吃完,只剩下桌上的杯碟一片凌乱。(苏子与同伴)在船里互相枕着垫着睡去,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显出白色(指天明了)。

创作背景

《赤壁赋》写于苏轼一生最为困难的时期之一——被贬谪黄州期间。宋神宗元丰二年(1079年),因被诬作诗“谤讪朝廷”,遭御史弹劾,被捕入狱,史称“乌台诗案”。苏轼因写下《湖州谢上表》被扣上诽谤朝廷的罪名,被捕入狱。“几经重辟”,惨遭折磨。后经多方营救,于当年十二月释放,贬为黄州团练副使,但“不得签署公事,不得擅去安置所。”这无疑是一种“半犯人”式的管制生活。元丰五年(1082年),苏轼曾于七月十六和十月十五两次泛游赤壁,写下了两篇以赤壁为题的赋,后人因称第一篇为《前赤壁赋》,第二篇为《后赤壁赋》。

鉴赏

此赋通过月夜泛舟、饮酒赋诗引出主客对话的描写,既从客之口中说出了吊古伤今之情感,也从苏子所言中听到矢志不移之情怀,全赋情韵深致、理意透辟,实是文赋中之佳作。

第一段,写夜游赤壁的情景。作者“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投入大自然怀抱之中,尽情领略其间的清风、白露、高山、流水、月色、天光之美,兴之所至,信口吟诵《诗经·月出》首章“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把明月比喻成体态娇好的美人,期盼着她的冉冉升起。与《月出》诗相回应,“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并引出下文作者所自作的歌云:“望美人兮天一方”,情感、文气一贯。“徘徊”二字,生动、形象地描绘出柔和的月光似对游人极为依恋和脉脉含情。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白茫茫的'雾气笼罩江面,天光、水色连成一片,正所谓“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滕王阁序》)。游人这时心胸开阔,舒畅,无拘无束,因而“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乘着一叶扁舟,在“水波不兴”浩瀚无涯的江面上,随波飘荡,悠悠忽忽地离开世间,超然独立。浩瀚的江水与洒脱的胸怀,在作者的笔下腾跃而出,泛舟而游之乐,溢于言表。这是此文正面描写“泛舟”游赏景物的一段,以景抒情,融情入景,情景俱佳。

第二段,写作者饮酒放歌的欢乐和客人悲凉的箫声。作者饮酒乐极,扣舷而歌,以抒发其思“美人”而不得见的怅惘、失意的胸怀。这里所说的“美人”实际上乃是作者的理想和一切美好事物的化身。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这段歌词全是化用《楚辞·少司命》:“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恍兮浩歌”之意,并将上文“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的内容具体化了。由于想望美人而不得见,已流露了失意和哀伤情绪,加之客吹洞箫,依其歌而和之,箫的音调悲凉、幽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竟引得潜藏在沟壑里的蛟龙起舞,使独处在孤舟中的寡妇悲泣。一曲洞箫,凄切婉转,其悲咽低回的音调感人至深,致使作者的感情骤然变化,由欢乐转入悲凉,文章也因之波澜起伏,文气一振。

第三段,写客人对人生短促无常的感叹。此段由赋赤壁的自然景物,转而赋赤壁的历史古迹。主人以“何为其然也”设问,客人以赤壁的历史古迹作答,文理转折自然。但文章并不是直陈其事,而是连用了两个问句。首先以曹操的《短歌行》问道:“此非曹孟德之诗乎?”又以眼前的山川形胜问道:“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两次发问使文章又泛起波澜。接着,追述了曹操破荆州、迫使刘琮投降的往事。当年,浩浩荡荡的曹军从江陵沿江而下,战船千里相连,战旗遮天蔽日。曹操志得意满,趾高气扬,在船头对江饮酒,横槊赋诗,可谓“一世之雄”。如今他在哪里呢?曹操这类英雄人物,也只是显赫一时,何况是自己,因而如今只能感叹自己生命的短暂,羡慕江水的长流不息,希望与神仙相交,与明月同在。但那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才把悲伤愁苦“托遗响于悲风”,通过箫声传达出来。客的回答表现了一种虚无主义思想和消极的人生观,这是苏轼借客人之口流露出自己思想的一个方面。

第四段,是苏轼针对客之人生无常的感慨陈述自己的见解,以宽解对方。客曾“羡长江之无穷”,愿“抱明月而长终”。苏轼即以江水、明月为喻,提出“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的认识。如果从事物变化的角度看,天地的存在不过是转瞬之间;如果从不变的角度看,则事物和人类都是无穷尽的,不必羡慕江水、明月和天地。自然也就不必“哀吾生之须臾”了。这表现了苏轼豁达的宇宙观和人生观,他赞成从多角度看问题而不同意把问题绝对化,因此,他在身处逆境中也能保持豁达、超脱、乐观和随缘自适的精神状态,并能从人生无常的怅惘中解脱出来,理性地对待生活。而后,作者又从天地间万物各有其主、个人不能强求予以进一步的说明。江上的清风有声,山间的明月有色,江山无穷,风月长存,天地无私,声色娱人,作者恰恰可以徘徊其间而自得其乐。此情此景乃缘于李白的《襄阳歌》:“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进而深化之。

第五段,写客听了作者的一番谈话后,转悲为喜,开怀畅饮,“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照应开头,极写游赏之乐,而至于忘怀得失、超然物外的境界。

这篇赋在艺术手法上有如下特点:

“情、景、理”融合。全文不论抒情还是议论始终不离江上风光和赤壁故事,形成了情、景、理的融合。通篇以景来贯串,风和月是主景,山和水辅之。作者抓住风和月展开描写与议论。文章分三层来表现作者复杂矛盾的内心世界:首先写月夜泛舟大江,饮酒赋诗,使人沉浸在美好景色之中而忘怀世俗的快乐心情;再从凭吊历史人物的兴亡,感到人生短促,变动不居,因而跌入现实的苦闷;最后阐发变与不变的哲理,申述人类和万物同样是永久地存在,表现了旷达乐观的人生态度。写景、抒情、说理达到了水乳交融的程度。

“以文为赋”的体裁形式。此文既保留了传统赋体的那种诗的特质与情韵,同时又吸取了散文的笔调和手法,打破了赋在句式、声律的对偶等方面的束缚,更多是散文的成分,使文章兼具诗歌的深致情韵,又有散文的透辟理念。散文的笔势笔调,使全篇文情郁郁顿挫,如“万斛泉涌”喷薄而出。与赋的讲究对偶不同,它相对更为自由,如开头的一段“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全是散句,参差疏落之中又有整饬之致。以下直至篇末,大多押韵,但换韵较快,而且换韵处往往就是文意的一个段落,这就使本文特别宜于诵读,并且极富声韵之美,体现了韵文的长处。

意象连贯,结构严谨。景物的连贯,不仅在结构上使全文俨然一体,精湛缜密,而且还沟通了全篇的感情脉络,起伏变化。起始时写景,是作者旷达、乐观情状的外观;“扣舷而歌之”则是因“空明”、“流光”之景而生,由“乐甚”向“愀然”的过渡;客人寄悲哀于风月,情绪转入低沉消极;最后仍是从眼前的明月、清风引出对万物变异、人生哲理的议论,从而消释了心中的感伤。景物的反复穿插,丝毫没有给人以重复拖沓的感觉,反而在表现人物悲与喜的消长的同时再现了作者矛盾心理的变化过程,最终达到了全文诗情画意与议论理趣的完美统一。

名家点评

宋人苏籀《栾城遗言》:“子瞻诸文皆有竒气。至《赤壁赋》,髣髴屈原宋玉之作,汉唐诸公皆莫及也。”

宋人方夔《富山遗稿》卷九《读赤壁赋》:“万舸浮江互荡磨,一番蛟鳄战盘涡。中天日月悲分影,对局英雄付逝波。形胜空传二赤壁,文章谁肯百东坡。荆州风景今何似,秋夜时闻窈窕歌。”

宋人罗大经《鹤林玉露》卷十六:“太史公《伯夷传》,苏东坡《赤壁赋》,文章绝唱也。其机轴略同《伯夷传》,以求仁得仁又何怨之语设问,谓夫子称其不怨,而《采薇》之诗,犹若未免怨何也?盖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而遍观古今操行不轨者多富乐。公正发愤者,毎遇祸,是以不免于怨也。虽然富贵何足求,节操为可尚,其重在此,其轻在彼,况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伯夷颜子得夫子而名益彰,则所得亦已多矣。又何怨之有?《赤壁赋》因客吹箫而有怨慕之声,以此漫问,谓举酒相属,凌万顷之茫,可谓至乐,而箫声乃若哀怨何也?盖此乃周郎破曹公之地,以曹公之雄豪亦终归于安在,况吾与子寄蜉蝣于天地,哀吾生之须臾,宜其托遗响而悲也。虽然自其变者而观之,虽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又何必羡长江而哀吾生哉!矧江风山月用之无尽,此天下之至乐。于是洗盏更酌,而向之感慨,风休冰释矣。东坡步骤太史公者也。”

宋周密《浩然斋雅谈》卷上:“《赤壁赋》谓:‘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此葢用《庄子》句法:‘自其异者而眂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而眂之,万物皆一也。’又用《楞严经》意,佛告波斯匿王言:‘汝今自伤髪白面,皱其面,必定皱于童年,则汝今时观此恒河与昔童时观河之见,有童耄不?’王言:‘不也。世尊佛言:汝面虽皱, 而此见精性未甞皱。皱者为变,不皱非变,变者受生灭,不变者元无生灭。’东坡《赤壁赋》,多用《史记》语,如杯盘狼藉,归而谋诸妇,皆《滑稽传》;正襟危坐,《日者传》;举网得鱼,《龟策传》; 开户视之,不见其处,则如《神女赋》。所谓以文为戏者。”

元人方回《桐江续集》卷二十八《追和东坡先生亲笔陈季常见过三首》其二:“前后赤壁赋,悲歌惨江风。江山元不改,在公神游中。”

明人高濓《遵生八笺》卷七:“李太白诗‘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赤壁赋》云:‘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此造物之无尽藏也。’东坡之意盖自太白诗句得来,夫风月不用钱买,而取之无禁,太白诗之所言信矣。然而能知清风明月为可乐者能有几人,清风明月,一岁之间亦无几日,人即能知此乐,或为俗事相夺、或为病苦所纒,欲乐之有不能者。有闲居无事,遇此清风明月不用钱买,又无人禁而不知此乐者,是自生障碍也。”

明人曹安《谰言长语》:“古人之文老杜、二苏多不知道,叹老嗟卑,如《七歌》及《赤壁赋》,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等可见。”

清人方苞:“所见无绝殊者,而文境邈不可攀,良由身闲地旷,胸无杂物,触处流露,斟酌饱满,不知其所以然而然。岂惟他人不能模仿,即使子瞻更为之,亦不能如此适调而畅遂也。”

《古文观止》:“欲写受用现前无边风月,却借吹洞箫者发出一段悲感,然后痛陈其胸前一片空阔。”

北宋诗人苏轼观潮赏析

观潮是苏轼在临终之时给小儿子苏过手书的一道偈子。苏结束了长期流放的生活,从一个踌躇满志、一心从政报国的慷慨之士,慢慢变成一个从容面对、参透生活禅机的风烛老人。听说小儿子将去就任中山府通判,便写下了此诗。对于此诗仅从字面解释是很简单的,但简单中又蕴舍看不简单,不简单之处就在于本诗的第一句与最后一句是重复之句。而最后一句“庐山烟雨浙江潮”重复出现究竟何意也成了解读的热点。

原文

观潮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

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注释

庐山烟雨浙江潮:浙江潮,即指钱塘江潮汐。“庐山烟雨浙江潮”此句诗意是:庐山美丽神秘的烟雨,钱塘江宏伟壮观的潮汐,很值得去观赏一番。

未到千般恨不消:恨,遗憾。此句诗意是:无缘去观赏庐山的烟雨和钱塘江的潮汐,是会遗憾终身的。

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由《五灯会元》卷17所载青原惟信禅诗的一段著名语录演化而成。语录的原句是:「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依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大众,这三般见解,是同是别?有人缁素得出,许汝亲见老僧」。这“三般见解”,指得是禅悟的三个阶段,也即是入禅的三种境界。东坡此诗,正用此意。

译文

庐山美丽神秘的烟雨和钱塘江宏伟壮观的潮汐,很值得去观赏一番。无缘去观赏庐山的烟雨和钱塘江的潮汐,是会遗憾终身的。(我)终于亲临庐山、浙江,看到了蒙蒙烟雨、澎湃潮水,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觉庐山烟雨就是庐山烟雨,浙江潮水就是浙江潮水。

典故

这是苏轼在临终之时给小儿子苏过手书的一道偈子。苏结束了长期流放的生活,从一个踌躇满志、一心从政报国的慷慨之士,慢慢变成一个从容面对、参透生活禅机的风烛老人。听说小儿子将去就任中山府通判,便写下了此诗。对于此诗仅从字面解释是很简单的,但简单中又蕴舍看不简单,不简单之处就在于本诗的第一句与最后一句是重复之句。而最后一句“庐山烟雨浙江潮”重复出现究竟何意也成了解读的热点。

一种观点是“不过如此”。庐山烟雨浙江潮,感叹:“不过如此!”

另外一种观点是“正是如此”。认为:首句为想像、听说中之景。末句为目睹后之景。作者的追求得到了满足,没有失落,没有遣憾。禅意是,很多人终身在追寻某种东西,未追求到手时是痛苦,追求到手后是厌倦、无聊,觉得“不过如此”,这样一来,人生便像钟摆一样在痛苦和无聊之间作空虚而沉闷的摆动。而具备了平常心,体验了生活禅,你在实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目标时,在看到了“庐山烟雨浙江潮”之后,发出会心的微笑:“正是如此!”

翻开苏轼的诗集,描写庐山和杭州的诗篇可说不少,但是这一首《观潮》所流露的思想感情却很特别,极具禅味。

就苏轼的庐山诗而言,他写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别开生面;他写的西湖诗“波光滟潋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子,淡装浓抹总相宜”也独步古今。前者哲理趣味极浓,说明如陷在里面跳不出来,就常被现象迷惑而看不到客观事物的真相;后者观察景物敏锐而深刻,譬如恰到好处。可是《观潮》一诗,就完全是另一种抒写,值得玩味。

从诗的命意看,可以看出诗人对庐山的风景和钱塘江潮慕名已久,常萦于梦寐。似乎如果不能身历庐山之境,一赏烟雨迷濠之奇;如果不能目睹钱塘江潮,一看它万马奔腾,势撼山岳之壮,真是辜负此生,千般遗憾,难以消解。可是后来攀登庐山,出任杭州刺史,饱览了庐山的烟雨,欣赏了一年一度的钱塘江潮,反倒觉得客观的景物变得平淡无奇了。烟雨的聚散飘忽,江潮的自来自去,似乎可以忘记了,烟雨、江潮也似有还无了。

以禅理人诗的历代诗人都有,唐代的王维可以说是代表。因为他追慕隐逸恬静,后来更皈依佛教,所以很多诗表现了出尘的思想。如“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等都是例证。苏轼在经历过宦海风涛,经历了人生道路上的许多坎坷之后,产生“及至到来无一事”的禅语,也是难免的。

苏轼借《观潮》为题,抒写了一种消极、虚无的思想,有佛家的禅宗情调。所谓禅宗,有南北之分,北宗强调“拂尘看净”、“慧念以息想,极力以摄心”;南宗则提倡“心性本净、佛性本有、觉悟不假外求”以达到“无念为宗”。苏轼在诗中说的“及至到来无一事”,就是把庐山烟雨、钱塘江潮淡化,淡到不过如此,细想这与苏轼当初未来时的千般期待、万分遗憾,显得很可笑了。

赏析

禅在於悟,在於用心去体会,心有所动而至感悟。此诗就说明诗人观物悟禅的过程以及禅悟后的空寂旷达的心境。

庐山的烟雨,钱塘江的潮汐,是那样美丽壮观,令人心醉神迷,倾心向往,如果不去观赏一番,真是令人遗憾终生。去观赏了,看到的是庐山的蒙蒙烟雨,钱塘江纷纷滔滔,了无穷尽的潮汐。初看之时,看到的是蒙蒙烟雨,滔滔潮汐的物象。当你“到得还来别无事”,超越物相,而观物感悟,进入禅的'境界后,那物相已不是原来的物相了,而成了佛的世界,禅的意境了。虽然庐山还是照样的烟雨蒙蒙,钱塘江潮汐还是照样的宏伟壮观,但那已不是悟前的庐山烟雨,钱塘江的潮汐,这烟雨,这潮汐,就是佛,就是禅了。这种禅悟,也就是对自然现象即悟即真,若有若无的感悟。这种感悟,因人不同而有差异。可以渐悟,也可以顿悟。

释迦苦修六年,某日夜睹明星而产生思想上的飞跃,豁然开悟,入於禅境。前者是渐悟,后者是顿悟。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及至到来无一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第一句的庐山烟雨浙江潮,是理想的目标,每个追求者都为之魂萦梦绕,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一睹为快。如果追求受挫,则此心决无安定之时。等到有朝一日,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欣赏了这两个地方的景致后,这才觉得它们虽然美丽,却似乎并无特别之处。

对此,世俗的感叹是:“不过如此!”

而禅意的态度却截然相反。禅者会发出由衷的赞叹:“正是如此!”

凡夫总是把极乐世界想像成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并且即使到了极乐世界,也感觉不到乐趣存在。对于他们,日常的生活、熟悉的地方、得到了的东西就没有美妙可言。占有一物便失去一物的剌激,如此永远陷于无聊——痛苦——无聊的恶性循环中,精神的流浪从不停止。而已经解脱了的悟者,虽然与凡夫生活的空间原来是同一个,却能将日常的生活、熟悉的景致化为极乐世界,对拥有的东西倍加珍惜,将理想落成于现实,从不沉溺于海市蜃楼的幻想。如此,穿衣吃饭,行止语默,无不感受到真实、鲜活的生命之存在。(吴言生《经典禅语·庐山烟雨浙江潮》)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它形容一个人向往庐山的蒙蒙烟雨和浙江钱塘潮水的澎湃,很遗憾一直没有机会登临庐山、亲见浙江钱塘潮水。

「到得原来无别事,庐山烟雨浙江潮」,后来他终于亲临庐山、浙江。

我们对未知的事情都很好奇,对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一心追求。庐山烟雨你未曾见之前,它是神奇的庐山烟雨,你见了,心里的神秘感消失,它也就只是庐山烟雨。浙江潮水你未亲见之前,它是澎湃壮观的浙江潮,在你的想象中飞舞,你到了,它还是浙江的潮水,不因你到不到而增减。

佛法,就是要以平常心对治好奇心,世间一切有它自然的道理,不一定非要得到才是我的,非要见到才是我的。没有见过的东西,可以用心眼去想,心耳去听,不必加意夸张渲染。只要我们用平常心来看待这个世界,快乐也好、痛苦也好,有也好、无也好,能够不在这些外境上面计较、起烦恼,一切就会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本色了。

很多人愤世嫉俗,有怀才不遇的慨叹,实在是多余的。「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世事无常,诸相皆空,如果我们有一颗平常心,世间一切有也好、无也好,都看做镜花水月。有,固然可以生活不忧愁;无,也可以心灵自在,深入体会无限、无边、无量!得也好,失也好,能得是福气,失去是结缘。常怀一颗平常心,能让我们在生活里不因好恶而颠倒挂碍!

9、年少时初读这四句诗,乍以为印刷出了错误,怎么第一句和和四句是同一句话呢?百思不得其解,求教学长,学长肯定书没有印错。我想了好久,得不出所以然。正因为茫然,所以印象深刻,从未忘记。

十年后再突然想起,已经过了最青涩时光,细细回味这四句话,一时间百感交集。

庐山烟雨,钱塘观潮,都是不可方物的美景,是多少人千里迢迢历尽艰苦都要朝圣般觐见的风物,未达成所愿时,总是耿耿于怀,惦记着,攒足了劲儿,誓不罢休。真的身临其境了,才松了一口气,可能还稍稍有点失落。原来,期待了那么久的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震憾。其实,烟雨和潮,一直在这里,不曾改变,变化的,只是“求不得”的心情。

在人的一生里,有多少事情,我们是充满了期待和美好幻想的呢?为了心里的烟雨潮汐,我们一开始都是千方百计竭尽全力挖空心思的,从求学,到求职,到求爱,求婚,求子……无一不是,而所求的,一旦到手,开始欢喜几日,慢慢平静平淡下来,才发现,不外如是,从而立,到不惑,再到知天命,多少的烟雨潮汐,到了最后,原来只是求全。

那些在时光里淡淡地流逝了的种种散聚,欢喜和伤悲,那些为了得到而付出的努力,那些为了成全而承受的隐忍,那些在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徘徊和挣扎,那些含泪挥手笑着说的再见……磨灭了的是最初的殷勤和炽热,埋没了的是雄心壮志和渴望,最后剩下的,是平静如水的淡泊,到得别来无一物,庐山烟雨,浙江潮。

如水雾飞花,如梦如幻,如朝露,如泡沫,世间种种,诸法空相,在我指间流过,而我惶恐地抓不住,知道抓不住,还是徒劳地想抓住点什么。这就是执着吧,未到千般恨不消,究竟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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